陆离大喜,迎上去对宇文濯说道:“宇文谷主好生厉害。”宇文濯看了她一眼,只淡淡一笑,便擦身而过与宫无名相见去了。陆离讨了个没趣,大感不快,气哼哼地跺了跺脚,对周围山匪怒目而视。宇文濯走到宫无名身边,拱了拱手道:“宇文献丑,令先生见笑了。”说罢便转眼看着苏执,苏执见他不怒自威,壮着胆子说道:“小生苏执见过宇文谷主。”宇文濯见陆离时甚是冷淡,却对苏执说道:“武功技艺或可久久为功,但审时度势的眼界却未必人人皆有。”他此话显是对方才苏执于场上的判断称赞有加,苏执赫然道:“谷主过奖,小生半点武功也不会。”宇文濯闻言,脸上现出一丝讶异来,宫无名则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一笑。
这边陆离见宇文濯夸赞苏执,直气得七窍生烟,对着山匪吼道:“这山头本姑娘占了,还不快滚?”山匪群龙无首,个个面面相觑,皆因这几人武功盖世,哪还敢出头说半个不字。须知山上百十号人皆是流浪四方,虽则是占山为王做了强盗,但几年来石涛管束甚严,与附近官府、百姓各取所需,相安无事,端的算得上是安居乐业了,如今陆离要抢地盘,这百十号人又焉有去处?只是宫无名、宇文濯气势如虹,积威之下,谁人敢动?陆离受了宇文濯的气,正在堂上耀武扬威,将一肚子怒火全发在山匪身上,宫无名亦是跨步上前,护在陆离身旁,苏执不知道二人在干甚么,也是莫名其妙。便在此时,忽地一人挺身而出,说道:“姑娘何必欺人太甚?我来会会这位老先生!”此人正是李二虎,众匪见状,无不瞠目结舌。宫无名朝李二虎拱手道:“请了!”李二虎双拳紧握,走宫无名身前,奋力朝他面门击去,宫无名闪避不及,只得往后一仰,却被李二虎正中胸口,当时惨叫一声,口中喷出一大口血来,身子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庙门,宇文濯、陆离、苏执三人大惊失色,齐齐奔将过去。宇文濯俯身抱起宫无名,四人不敢停留,头也不回的便飞奔而逃,李二虎发一声喊,也追出庙门。堂上众山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呆若木鸡。
于是四人再回到李二虎家中,李二虎的父亲早在屋外恭敬迎候,见到苏执等人,立时起身连连鞠躬,口中极尽阿谀谄媚之能事,不多时,又见李二虎归来,更是大惊失色,迎将上去嘘寒问暖,上下打量着儿子,生恐李二虎身上少了一根汗毛。苏执见他前倨后恭,而那对刻薄狠毒的母子却始终未曾现身,心中自然大是奇怪。苏执见陆离脸上带着诡秘的笑容,心道:“陆姐姐机智过人,定是她使了甚么法子。”李二虎与父亲打过招呼,见苏执等四人要走,父子二人皆过来送别,苏执虽与此人相聚未久,但李二虎为人忠厚老实,身世又甚是凄惨,心中也颇为不舍。
四人辞了李二虎,又继续前行赶路,苏执终于忍不住问道:“陆姐姐,那李二虎家的怎地对他这般客气了?”陆离瞟了他一眼,板着脸硬邦邦地说道:“我怎么知道。”苏执碰了个钉子,讪讪地望着宫无名,宫无名说道:“小丫头诡计多端,那李二虎日后是五泉山的山大王也未可知。”苏执早已猜到先前宫无名被李二虎打得口吐鲜血乃是陆离的诡计,但仍不无担忧地说道:“李二虎老实巴交,又全无武功,那些山匪如何肯服他?”宫无名呵呵笑道:“苏公子放心,女诸葛陆姑娘出手大方,奉她之命,老夫昨晚已传了李二虎一套拳法,一套刀法,虽是粗浅的入门功夫,但假以时日,要慑服山上众匪却也不难。”陆离听宫无名说得有趣,忍不住扑哧一笑,苏执亦是大喜,他知宫无名神功惊人,自是不会有甚差池。当下讨好地说道:“他可须得多谢陆姐姐了。”陆离鼻子一皱,冷冷说道:“谢我干嘛?又不是我传他功夫。”苏执忽又想到一事,却不敢问陆离,只得自言自语道:“就怕李二虎孝顺,仍要受他爹爹、继母的折磨。”陆离眼睛一翻,没好气地说道:“有人赞你很厉害,你自去帮他便了。”她一边说一边瞟着宇文濯。苏执苦笑一声,再不敢与陆离答话。
宇文濯知陆离语中含刺,却也毫不在意。陆离见他冷漠的样子,心中更是生气。宫无名忽道:“宇文谷主,方才与你交手的那人莫不是西海的雪山一剑公孙龙?”宇文濯道:“正是此人,宫先生也见过他么?”宫无名点点头说道:“不错,约摸十年前他曾陪同雪山派掌门石文增到百草峡求医问药,其时此人还是石文增座下大弟子,因其嗜武入命,石文增有意传他掌门之位,故而宫某对他印象颇深。只想不到他甚为一派掌门,竟也屈身安禄山帐下了!”宇文濯道:“三年前公孙龙闯入江南御剑阁,大言炎炎欲要挑战阁主陈宗南,其时我亦在侧,陈阁主徒手应战,不过三十招便令其大败而归。公孙龙可谓少年得志,深受石文增器重,三十余岁便接任掌门,于年轻气盛之时受此挫折,竟舍下掌门之位销声匿迹,此事我原也不知,是陈阁主每与我说起此人,未尝不后悔当日败他过速。”陆离闻言插嘴道:“他自不量力,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