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太子要来找你了,若是这件事被皇后知道了,那怜侧妃八成要被赐死。”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就会成为太子的一个污点。
“有这么严重?”长安诧异,再怎么说,那怜侧妃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的孙子啊,就算她不在乎怜侧妃,难道还不在乎自己的孙子?
“自然严重,未来的国君是容不得污点的,你明白吗?”容妃蹙眉,沉声道:“要想保全那母子俩的性命,大约只能离开京城了。”
“姑姑的意思是……让怜侧妃离开太子?”想起怜侧妃注视着太子时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长安觉得这有些残忍。
容妃点头,“这是目前来看,最好的办法了。退一万步讲,就算皇后能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放过怜侧妃,那未来的太子妃呢?虽然太子妃的人选还未定,但是最后无论是谁成为太子的正妃,这个孩子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耻辱,皇宫的斗争远比你想象得要残酷得多,那怜侧妃和她的孩子能顶得住吗?而且,孩子出生以后,麻烦才真正地开始,一个非嫡出的皇长子,将来在众位皇子当中处境会有多尴尬……”
容妃一条条分析,句句在理,长安只想着如何保住怜侧妃母子平安,却还未想到孩子生下之后的事情。
“不过这总归是太子的事情,最后还得他来做决定。好了,现在我们来说说你跟凤疏谌的事情吧。”容妃一改方才略显沉重的表情,此时眉眼间已经染上了笑意。
“我跟凤疏谌……什么事?”长安的语气淡漠无痕,但这种淡漠显然是刻意装出来的。
“方才是他送你回来的吧?”容妃眸中含笑,语气却变得认真起来,“长安,你是真的打算嫁他吗?”
这问题够深刻的,长安亦是认真想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如果我非要嫁一个人的话,那就只能是他了。”但是,她现在显然还没有做好要嫁人的准备,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她的记忆中夫妻这种关系并不是那么美好,甚至是残酷的。
容妃轻轻点头,右手抚上长安的墨发,“你知道,相比较之下,我不愿意你嫁给任何一个姓凤的男人,但是,姑姑知道你是个主意正的孩子,虽然我还不太了解凤疏谌,但他能让你选中他,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姑姑祝福你们。”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容妃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太后岂会善罢甘休?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歹自己在宫中还能护着她些。
“谢谢你,姑姑。”此时她多么庆幸,在这世上,自己还有姑姑这个亲人。
容妃含笑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好谢的。”
长安抬眸一笑,眼睛正扫到花架旁放着的一本书,忙道:“差点忘记了,今天要去太医院还书的。”说着就欲起身。
“等一下,长安,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此时容妃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犹豫,似乎即将要说的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长安心怀疑惑地重新坐下,一双眼睛看着容妃,等待着她开口。
“你出宫的时候,黎家派人来了……”
长安仍未开口,只等着容妃说下去。
“明日黎丞相和老夫人进宫来请安。”
容妃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仔细注意着长安的表情,却见她神色平淡,猜不透她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容妃试探着道:“如果你不愿意见他们的话,我可以……”
“没关系,我无所谓。”她不想姑姑夹在中间为难。
容妃伸过手来轻握住长安的手,“我知道这有些难为你,但我们总要过这一关不是吗?”不管长安心里怎么认为,在外人的眼里,她跟黎家总是休戚相关的。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哥哥和母亲的为人处世,但他们终究是自己的亲人,表面上的功夫总是要做的。更重要的是,如果说太后要让太后非同意长安和凤疏谌的亲事不可,那就只有依靠黎家的力量。自己是已经无所谓了,但是不能不为长安的以后打算。
拿着医书,长安去往太医院,其实关于刚刚容妃的话,她倒也没有想太多,反正现在的黎家对她来说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此时的她想的是钟离修谨,不知道今日茶楼之后,修谨他会不会再也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想到这里,长安心里到底有些遗憾。
低头迈上玉石拱桥,轻叹一口气,正待抬眸,眼睛却是瞥到一道威严挺拔的身影,心下一惊,便欲转头离开。谁知脚步将将挪开,就听闻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长安。”
长安按下心燥,迈过拱桥,缓步走到那人身边,倾身下拜,“参见皇上。”
“起身吧。”
皇上的目光略过她手里拿着的医书,沉声道:“陪朕坐会儿吧。”
难道自己还能拒绝吗?跟在皇上的身后,长安步上台阶,进入凉亭之内。日已入秋,亭内石凳上已经被铺上了厚厚的锦垫,坐上去倒是松软。
“这段时间在皇宫里住得还习惯吗?”
长安淡淡一笑,轻声应道:“皇上其实是想问我姑姑的事情吧?”
话音落下,皇上那沉稳冷寂的脸上亦是浮起淡淡的笑意,“你倒是直接,心思也足够透彻。”
“姑姑她久居冷宫,如今重回华容殿,确实有些不适应。皇上应该很清楚,姑姑她不喜后宫这些……复杂的事情。”
“如果你是你姑姑,你会怎么做?”不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