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围夜色寂寂,天空黑沉如水。一溜排邻舍的窗上亮着明亮的灯火,在寒夜里如同一簇簇小火苗,释放出属于红尘俗世的光和热。
岳骏声全身挂在程显身上,趁着程显忙活的工夫,他无意识地用手指在窗玻璃上写画。玻璃上雾着一层白茫茫的水汽,水汽后面是对楼人家橘色的灯光。岳骏声在那层雾气上涂抹,歪歪扭扭地,先是抹出一个“程”字,接着在边上又写出一个“骏”字。
“哧拉啦啦啦——”烟花棒子点着了火,随着火花的喷发,光焰四溅。
程显挥动手臂,叫烟花棒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闪亮飞舞的圈。他腾出两支烟花棒,递给岳骏声,“骏骏要不要玩?”谁知一甩头,正正看见岳骏声入神地用手指在一个“程”字和一个“骏”字中间画出个小小的爱心图案。画完了,我们的小草包才接过那两支喷金溅玉的烟花棒子,闪身到一旁挥舞去了。
程显手里的烟花棒哔哔啵啵地爆响,星星点点的焰头跟火萤一样四下里乱跳。好一会儿,他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怔怔地望着玻璃上那两个字和中间的心型图案。过剩的热力融化了雾气,玻璃上好几处已经有水滴慢慢地流淌下来,将笔画弄得模糊了。而程显只是贪婪地望着歪歪扭扭的涂鸦,从这幼稚的涂鸦中觉出一种莫大的快乐。直到岳骏声大声叫他:“程程,你手上的烟花要烧没了!”程显才如梦初醒,去摸打火机,把手上剩下的烟花棒全部点燃,又分给岳骏声几支。
渐渐地那个涂鸦几乎变得难以辨认,程显最后望了那个涂鸦一眼,在心里悄悄地笑了笑,然后再无挂碍地跟岳骏声一道舞起烟花棒。舞出火树银蛇,舞出流光金花,狭窄的阳台被掩映得一派变换闪烁,明灭不定。
哧哧的爆燃声中夹杂着两人的笑语,最后一支烟花熄灭的时候,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子淡淡的硫磺的烟气。程显瞧着岳骏声兴奋得发亮的眼眸,听他不住口地嚷闹:“程程,明天再买烟花来玩!”
他一手拉住那小笨犬,笑道:“行啊!”却发现握住的手凉的冰人,“看,你还是冻着了吧!”赶紧把人拉回屋子里,开足了空调取暖。
不久,两个人先后洗了个热水澡,穿着秋衣秋裤搂到床上,迫不及待地拱进被窝。仿佛有着什么默契,他俩心里都认定了今晚要做那“舒服的事”。被窝里温暖而黑暗,两个人搂到一块儿几下磨蹭,身体里的火跟方才热水澡的热一齐往外涌。岳骏声团团缠住了程显,一下接一下地亲吻,嘴对嘴地呢喃:“程程,程程——”
小草包的手熟门熟路地伸进程显的秋裤,一下就抓住那硕大的一坨,不停地抚摸。程显拥住他的腰,捏了他的屁股一把,半阖上眼,口里指导着:“慢慢来,不要急。”他抱紧了岳骏声,任其扒掉两人的裤子,弄那两撅肉。小笨犬早已知道该怎么做,被窝里他甚至不用看,只凭手感在下面用功。
变粗了的喷气响起在耳边,程显闭眼享受着,脑中忽而闪过刚才阳台上岳骏声的涂鸦。——多么幼稚的涂鸦,多么温暖的涂鸦,那涂鸦像一团明亮的火,从此将照亮他往后的日子。他深深呼吸着岳骏声身上干燥舒服的气息,在这冬季清寒流荡的岁月里觉不出一丝冷意。腹下的火在烧,他心上也有火在烧;腹下的火激烈,心上的火温煦。他彻彻底底地放松开来,放松在岳骏声已经不亚于他的手活里。他的那根肉又紧又烫,岳骏声的那一根也是又烫又紧,他们贴得这样近,他们交缠得这样密不可分。没有什么能再将他们分开了吧?
爱神在黑暗中对他们发出微笑,突然,程显和岳骏声同时一挺身。再过一秒,那一处就开始释放。程显叹息般地叫了声“骏骏”,手掌覆上他们共同的肉,立时捂住了一手湿热。小笨犬舒展身体,伏在他怀里直喘气,过了会儿又拱上来叫他“程程”。
程显拽了张纸巾给自己揩手,又给小笨犬揩揩手。“睡吧!”他边说边搂过岳骏声。两个人头碰头,在一被窝温暖浑浊的呼气中陷入无梦的好眠。
进入十二月份,冬天真的来临。太阳每天都升的低低的,车棚顶上的白霜总是快到中午才化完全。对门邻居在北窗上挂出香肠和腊肉,可没过几天又统统收了回去。连续一星期,气温莫名回升,角落里的腊梅树提前开了芽苞,幽香阵阵,熏着人们一张张不知所措的脸。白日里街坊见了面,总免不了聊上几句,“这几天可真暖和,哪里有冬天的样子呢!”“真的——穿着老棉袄走几步就出汗,回头得脱件毛衣才行。”“哎,别急着脱,万一着凉了呢!毕竟进九了,还是穿着的好。”
两个老住户一个脑袋上扣着绒线帽,一个身上裹着厚棉袄,慢慢悠悠地打文具店门前过,聊着天走远。文具店门前原本摆放冰柜的空地上,摞着一堆花花绿绿的文具,程显同岳骏声只穿了件单衣,撸着袖子上货。下午,气温蹿到了十来度,也没什么风,他俩踩着小轻摩到批发市场往返了两趟,拖回两大箱子货。一来一去,他们忙得浑身是汗,脑袋上汗珠子直冒。
“真亏了你们两个来帮忙进货,否则我一个人又看店又进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