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叫男侍者,可是又怕一走开,周家齐会摔倒在地,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现在,已接近凌晨一点,酒吧里的客人渐渐散去,并没有多少人。因此,周家齐一路摇摇晃晃过去,并没有撞到人,有几次险些摔倒,也多亏了顾盼尔在身后时不时地挽扶一下。
原本只要两分钟的路,周家齐却耗费了将近十分钟,顾盼尔更是香汗淋漓,当扶着周家齐走到洗手间门口,她刚刚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再看看洗手间外的标识,又犯难了。
这可是男厕所,她……合适进去吗?
要是她不进去,周家齐一个人可以吗?
她“忧心忡忡”地望着周家齐,周家齐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甩开顾盼尔的手,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
顾盼尔守在门口,目光胆怯、小心地望着洗手间里面。幸好里面除了周家齐一个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周家齐终于站定,解决问题之后,拉起裤扣,又一步晃一步地朝门口走来。
洗手间的地砖光洁湿滑,保洁大叔刚刚打扫过。周家齐经过时,脚下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地。
“砰——”周家齐高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地倒在地上。
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可他顾不得,又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不错。她走了,他的心也没了,他要面子有什么用?
周家齐紧闭着双眼,胸前的衣襟湿漉漉的,俊朗如雕塑一般的脸庞,浮动着一层浓浓的哀伤。
守在外面的顾盼尔,见此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走进去,使出全身的力气,扶着周家齐慢慢地坐起来。
那软软的手碰到周家齐的身体,有点暖,他大概是真的醉的糊涂,居然猛然抓住她的手,嘴里不停地哀求:“叶儿,叶儿,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
他的声音恳切而真诚,仿佛一个孩子在渴求得到最珍贵的玩具。
这个叶儿,是谁?好像是他深爱的人。他失恋了,所以才这么颓废。
顾盼尔知道,像他这样长的英俊,家底殷实,事业有成的男人会这样一心一意地喜欢一个女孩子,已经不多见了。而他刚才还帮了自己,想到这儿,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本来,她来这里做侍者,不过是为了找机会接近周家齐,博取对方的信任,进而骗取他的钱财。虽然现在,离她最终的目标越来越近,但她的内心深处却升起了一股从未有的内疚感。
虽然她并不了解周家齐,但从周家齐此时的状态来看,那个叫叶儿的女人,真的伤他很深。
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要是秦天朗像他那样就好了,顾盼尔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这一个念头。
“咳,咳——”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惊醒了胡思乱想的顾盼尔。
一名男顾客站在厕所门口,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顾盼尔和周家齐。
顾盼尔的脸色刷的一下红了,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可是她和周家齐是清白的,并没有发生什么,再说,他们衣衫完整,周家齐又醉成这个样子,他们能在这里做什么?
顾盼尔叹了一口气,慌手慌脚地将周家齐扶出洗手间,周家齐眯着眼,任由他把自己的胳膊环在脖子上,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出来。
近十瓶的啤酒,加之一瓶烈性朗姆酒,终于让他的神智轰然迷醉。
他这个状态,显然已经没有办法结账了,顾盼尔又不能自作主张去翻周家齐的口袋,好在酒吧经理知道周家齐是这里的常客,因此并没有为难,嘱咐顾盼尔将周家齐送回其住所。
“顾盼尔,这位客人就交给你了。”酒吧门口,经理用颇具深意的口气让顾盼尔涨红了脸。
她一言不发,扶着周家齐朝门外走去。周家齐的身体很沉,加之他几近烂醉,大半的分量都压在顾盼尔身上。
顾盼尔虽然瘦小,但仍是咬着牙挽扶着他。她实在没多大力气,几乎是走一步停一步,从酒吧到门口的大马路,不过短短五十多米的距离,两个人却走了十几分钟。
好不容易扶着周家齐来到马路边,顾盼尔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稍做休息,她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而此时,酒吧门口闪出一个深沉的背影,正抽着烟,看着他们。
朦胧的烟圈将他的五官掩映地愈加神秘,不过一双眸子却是犀利而深邃,隐约能看见那张漂亮的五官,弯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看来,这一次比预计的要顺利的多。
周家齐,周氏集团的第一继承人,此次他们能从这个人身上诈出多少钱呢?秦天朗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