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众人中性子较为温润的前田利家负责元康吃食饮乐,信长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他吃饱喝足正在品消食茶,突然热闹的大厅内涌进一群衣裙艳丽华美的女子。
整个大厅突然一静,鱼贯而入的女子们在中间寻了位置跪坐,手持乐器开始演奏,然后重点来了!
一直以折扇挡脸最中间的舞姬突然随着音乐转了个身,艳丽的舞衣随之一旋,好似一只翩跹的彩蝶。
当看清那个舞姬风华绝代的脸时,松平元康不给面子直接喷茶了。
原因无他,这个戴着如云假发美若天仙丝毫没有违和感的舞姬就是织田信长本人!
就算是看惯了信长各种古里古怪的衣衫搭配,也从没有一刻这么刷下限过,还真是来者不拒啊!
信长,你熊的!
偏偏织田家这些家臣还没一个人认出他们主公来,更有看直了眼例如佐佐从政和柴田胜家等人,还盘算着今晚和美人儿一亲芳泽,真是不忍直视。
他觉得他需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缓缓受惊的心脏,察颜观色极强的前田利家偏偏挡着不让他离开,试探问道,“这个舞姬是你旧爱?”
旧爱你妹!
松平元康只回了个生无可恋的眼神,套用一句话就是——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曲舞毕,女侍们有序撤离,只有信长毫不在意拖着华美女装大大方方坐到了最上方自己的位置。
那一瞬间,似乎所有人的世界观都粉碎了。
在不可置信过后,脸色青白紫绿变幻不定的众人纷纷尿遁,酒遁,昏遁,怀揣着一颗破碎的小心肝回家养伤了——内伤。
信长举着酒杯一干而尽,姿态抚媚的撩起一缕发丝,张扬霸道的眉梢高高扬起,意气风发,“这个礼物如何?”
松平元康抽着嘴角,尽量保持镇定,“受宠若惊。”
信长从小就不怎么喜欢饮酒,不过这么多年参加的酒宴不知有多少,身体也开始习惯了。
兴致高昂的信长今天明显喝高了,偏偏被吓到玻璃心的家臣们逃得一干二净,无奈之下他只好扶着信长去内室休息。
因为从未见信长喝酒过,所以对其酒品不了解,但显然这丫的酒品的确不怎么好。
他不过去换了身酒气不重的衣服,信长就把服侍他的仆从们全都赶走了,华美的女装彻底成了抹布,不知道被谁的脚蹂/躏得不成样子,假发要掉不掉,身上里衣也被扯得大开,露出晒成健康的巧克力肤色的胸膛。
虽是夏初,其实昼夜温差还是很大的,拧了温水的毛巾大概替他抹了把脸和手,再拢来衣襟。
信长安静仰躺在床上的模样让他很满意,要是这家伙敢撒酒疯,他绝对会泼这丫的一身水。
“平手死了,为了让我正常点切腹自杀。”平手政秀,唯一和信长父亲相信和支持信长有才能继承织田家的人。
“信行也死了,我借病诱他前来,亲手杀的他。”织田信行,他一母同胞的亲弟,被母亲溺爱而想反抗他的存在,绝对留不得!
信长的声音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平静,他幽幽望向松平元康,好似那个嚣张任性张扬无比的少年已经无情淹没在时光荏苒里,睡在这里的,是一个完全陌生可怕而伺机而动的嗜血豺狼。
元康居高临下的和他对视一眼,波澜不惊,带着从骨子里透出的漠然和薄凉,“我早说过,你这个性格迟早一天会变成孤家寡人。”
“你变了。”
“你也变了。”
“留在我身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