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多崎岖,又是黑夜,四处还尽是低矮的树丛,甘草好多次被树 绊倒在地,身上的尸身像山一样压著她,摔倒起来这样正常人都能简单完成的动作在她却要经历万般艰难。
她的脸都给眼泪,汗水和地上的灰糊的乱七八糟,衣服也给勾破,玉雪的肌肤给划得一道一道的,脚底板不知磨了多少水泡。
许是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人总会爆发出超常的潜力,在第一缕曙光到来之前,甘草终於背著沈重的尸体,站在了通往定柔的官道上,这意味著,朝廷的密探将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抓捕她了。她往天幕山看了一眼,那里流尽了花飞飞所有的血,她赢了他的赌约,凌霜寒没有跟得上她。
她匆匆收回目光,找了家农庄买了架马车,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於松驰,郁结的伤痛得以宣泄,可是此时,她再也没有仰天长吼和嚎哭一场的气力,那种堵塞全身的压抑痛苦从全身弥散开来,让她无力,喉头一阵翻滚,吐出大口的鲜血来。
凌霜寒背著大刀站在山峰上,身形完全隐在树影里,他目送著那个瘦弱又坚毅的小身影离开,他只要施展轻功飞身而下,就能取她的 命,然而,许是花飞飞那个恶徒的悲壮震撼了他,许是女子坚强的毅力感染了他,他终究只是看著,直到马车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