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宸深吸了一口气,这已经是日记的最后,这一本日记上截然不同的三个笔迹组成了的那些年,这些在虫族的历史记载里并没有出现过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亚恒是如何得到这本日记,可是阅读过这些恐怕任何一只雌虫都会忍得住。
景宸这才惊觉手心里满是冷汗,他的手掌为真相微微颤抖,这和任何一本历史记载上都完全不一样的真相。
他举着杯子,水面也随之颤抖,他饮尽杯里的水。
“雄主?”哲容刚刚去隔壁房间喂完小景熠,回到房间时却发现景宸正对着手上的本子发呆,他知道这是从亚恒的箱子里取出来的,这两天雄主一直在捧着看,可是并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内容,雄主也从没有说过。
景宸蓦然把日记合上,看向哲容,往躺椅的旁边挪出一些位置,伸出手:“过来。”
哲容顺着景宸坐到他的身边,景宸如今还不能动弹的太厉害,哲容动作也放的很轻,只注意着不要压到景宸,目光一丝也不曾落在那本就在手边的日记本上。
景宸也格外安静,细细把玩着哲容的手指头,似乎想看出一朵花儿来。
“容。”良久,景宸才出声,也不曾抬起头:“把这个日记……拿去烧掉。”
哲容有些诧异,不过垂眸看向那本笔记时已不见什么异样的神色,安静地拿走了那本日记。
景宸闭上眼睛,细细数着时间,哲容也知道那本日记是亚恒的,也大概能猜出或许那就是亚恒会痴心妄想做雌皇的原因。景宸是想给哲容一个机会的,如果哲容翻开看了做了和亚恒一样的选择,他依旧会帮他,如果哲容没有翻开,或许就是天意当年那一段真相要被永远地埋葬。
然而哲容还没回来,里尔先来了。
景宸被格兰带回来这么长时间,伤都好了大半了,里尔也一直没抽出时间来看一看,这次来了就先一言不发把景宸从头到脚看了一圈,再联想着进门前景宸的主治医师介绍的情况,算是安心了这才冷嘲热讽:“不错,还活着。”
景宸的笑脸被噎住了,讪讪地收回手:“托您的福。”
里尔冷笑一声,自己动手拖了张椅子坐到景宸对面,看了一眼景宸手边的小桌子,有茶有点心:“书呢?”
“什么书?”景宸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对上里尔的目光才转过弯来:“我让哲容收起来了。”
里尔看向他:“是那个你们进了格兰飞船时还要抱着的盒子?”
“咳。”景宸脸上飘上绯色,眼神躲闪,被里尔盯得没办法,才有些气急败坏地说:“行了行了,是我小时候的照片,妈妈非要塞给我的,我当时拿爆雷的时候带出来的。”景宸突然戒备地看向里尔:“我可不会给你看,别想。”
里尔顿时意兴阑珊,直起腰肢摆回了他端正优雅的坐姿:“我又不是格兰,当然没有兴趣。”他顿了顿,恢复了刚刚冷嘲热讽的语气:“每次我以为你已经表现地对哲容足够好时,你都会刷新我的认知,什么时候,你喊他一声雌主我都不会奇怪了。”
景宸根本不为里尔这些话着恼:“你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里尔理所当然地摇头:“你应该收到多兰的消息,我真没想到亚恒真敢拿雌虫冒充雄虫,还把他一个崽子丢在了码伊星,虽然亚恒对我也没讲什么感情,到这个地步也的确不能讲感情,但他毕竟是我弟弟,我不希望我的侄子受他的拖累。”
景宸:“我很担心,如果那雌虫将来知道所有的事情,你知道的,熠儿身体不好。”
里尔揉搓着指尖:“你放心,我会请虫洗掉他的记忆,当作是我和格兰的孩子抚养,我不会让他再像他的雌父一样去做那些痴心妄想的事。”
“我当然相信你的□□手段。”景宸这才点头,但实在说不上是高不高兴,里尔是个传统的雄虫,对雌虫的要求就是顺从听话,虽然有时候手段过激,但的确很有效,比如哲容,至少他现在就没法把哲容完全掰回原来的样子。
里尔放下一桩心事,脸上笑容舒缓了许多:“还有一件事,等我收拾好亚恒的残留势力从那些老家伙手里抠出足够的利益,就该考虑正式和蓝星建交,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吗?”
“当然。”
“那好,好好养伤,我有空再来看你。”里尔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一旦回了虫星,他就像是陀螺一样周旋在各种各样的工作里,尤其现在还是在给亚恒的事情收尾。
景宸往窗户边蹭了蹭,阳光洒在身上懒洋洋的:“我起不来,就不送了。”
里尔嗤笑了一声往外走,打开房门才发现哲容就等在外面。
“里尔殿下。”哲容冷冷淡淡地往后退了一步微微躬身。
“照顾好景宸。”里尔微微低眸瞄了哲容一眼,说完就抬头继续走。
里尔前脚离开,哲容后脚就挺直了身体,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回答里尔,又更像自言自语:“我当然会。”
景宸看着哲容进来,朝他微笑:“过来。”
“雄主。”
哲容快速走过去,景宸还留着那半边椅子,哲容坐下,景宸笑眯眯地贴近,脸色却渐渐变了:“你没有烧掉?”
“对不起,雄主。”哲容并没有否认。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把它交给你,就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景宸将头压在哲容的肩膀上:“无论你如何选择,我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