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联络点设置在帝京,就说明背后定有高位者撑腰,旬长清脑中沉思,试着说出猜想:“第一楼不是今日才设,定有很久了,而到今日才被发现,我估摸着背后定然有人撑着,会是谁?”
主使者是谁,难以下定论,朝堂中官员众多,都善权谋之事,此事毫无目的地猜测也是没用的,卫凌词只道:“此事不急,待贡马一事解决后,再慢慢去探,先找到铁矿所在才是最重要的。”
设套之事,花的便是银子,旬长清这些年接触的便是商铺,与各样的商人打交道,也知五万两银子石牛入海,惊不起一丝浪花,她便好心问道:“五万两银子够吗?”
说完,面容上似有一丝懊恼,卫凌词心中登时也亮了几分,忍不住笑她:“你舍得吗?”
旬长清又微红了脸,忙侧过头来解释道:“办事自是舍得,你方才早些说明此事,我便不会与你争执了,谁知道是不是师伯拿我银子喝花酒。”
说完对上了卫凌词凝视的眼神,清幽之中含着笑意,眼前人笑弯了眉梢,似又带着一些捉弄的邪气,旬长清心中也恼她不将话说明,恶狠狠地道:“别说五万两,十万两都有,从你聘礼里扣就是了。”
卫凌词浅笑不语,掀开一旁车帘,恰巧经过二皇子府门前,两侧火红的灯笼显得今夜的星辰暗淡,一旁的旬长清直接撩下了车帘,瞪着她,轻声道了一句:“这里不好看!”
又是吃醋了,酸味十足,卫凌词心中微微发苦,现在如此,以后若是及笄了还得了,她苦笑道:“那哪里好看?你的聘礼好看吗?不过已经少了十万两了。”
黯淡了许久的眼神里出现了一点亮光,旬长清抿了抿唇,其实她想的是只要两人在一起就好,嫁妆还是聘礼,她从未考究,她也想到后面的事情,父王定不会同意二人的事情,她想着有卫凌词在,一定就有解决的办法。
两世为人,她还是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偏偏卫凌词只想着如何与邵家周旋,丝毫不曾想过这些,她就知卫凌词一直在拖延着骗她,想的只有这些事成功了,便如古时圣人一般退离朝堂,更甚的是退到一个她寻不到的地方,真正断了她的想法。
她不是傻子,卫凌词表现得很淡很淡,除了第一次赔罪似的吻她,其余都是她自己在‘胡闹’。可卫凌词若真无情,便不会为她做这么多的事情,而在她心里最大的阻碍还是来源于世俗的眼光。
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搂着卫凌词,唇角抿得很紧,两世来都忍得很辛苦,鼻尖酸涩,声音也显得很低:“你为什么不努力想着以后……以后我们在一起的办法,而总推开我,我都说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可是为什么你就想着其他事,父王那里我解决不了,你为什么不帮我……”
“还有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凭什么你先不要我,一点都不公平……什么事都是你说了算,你说停止就停止,你是妖魔鬼怪没有感情,可是我有……”
说不尽的愕然和怜惜在卫凌词心中生根,旬长清的肩膀在轻微地抽动,她哭了吗?那些幼苗又在自己心里迅速成长,须臾间便是足以遮盖苍穹的大树,她不知旬长清的心思竟还是这般强烈。
前世她给她带来的痛苦,都忘了吗?
她低低回应道:“长清,两世你我时间相处最久,或许你的心里想着是我,这也是你见不到其他人的缘故,或许你见多了市面,便会意识到你对我的感情不过是师徒情分,我所做的一切是想护着你平安。”
话说得很明白了,旬长清松开了搂着她的手,依旧低着脑袋,眼里的泪珠子却如开闸的洪水一样,抹了一把泪水,自己往外走去,掀开车帘坐在了外面,和紫缙并肩,后者奇怪地望了一眼车帘,不知二人发生了何事。
旬长清不说话,只蜷着双腿,脑袋埋在了膝盖里,整个身子却是不住地颤抖,风吹过了她的秀发,如浩瀚海洋里独行的孤舟。
她乖乖坐着,倒让卫凌词有些不安,前世她能够跳江,便可知性子有多烈,眼下这么安静,极是不符合她的性格。
卫凌词再次怀疑了自己的决定,她想着为眼前人好,可是没想到旬长清对她的感情不减反增,或许她不该太纵容旬长清与自己的亲密动作。第一次她情不自禁,可是后面她克制了,可她看着旬长清一步步迈过来,自己难以抗拒。
如今,好像晚了!她以为回了帝京后,旬长清的心思会因着繁华之景而改变,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官家子弟,会磨灭了之前不该有的师徒情。
卫凌词无力地缩在角落里,头又开始作痛,她闭上眼睛之后,两世情景交替出现在脑海里,忽而是旬长清跳江的模样,忽而又是那夜二人同眠的,旬长清的眼神似小鹿一般晶亮迷人,她揉着自己的太阳x,ue,试图缓解这份痛苦。
可马车的颠簸又让她坐立不稳,头痛欲裂,险些抵抗不住头疼,她知道头疼的毛病又犯了,她握着车帘低声吩咐外面的紫缙,“将马车先赶去郡主府,再回平南王府,快一些。”
声音沙哑更带着些许颤意,紫缙是暗卫出身,自是听明白了声音的差异,手肘捅了捅一旁的旬长清,悄悄道:“卫姑娘的声音好像不对,您进去看看。”
“不去,她好端端的一人在里面能出什么事,”旬长清直接拒绝,心中憋着一股闷气,卫凌词真是混蛋,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