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脑子里有个声音说这样是不行的,不行的,但是身体却一点都动不了,他们在水下忘情地接吻,苏峻平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想要从水底出去却一点儿也动不了,他只知道接吻,陈一霖近在咫尺的脸,他美丽的眼睛,灵巧的舌头,柔软的嘴唇,直到耗尽最后一丝氧气归为黑暗——
苏峻平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身的汗。
他抹了把脸,心里头震惊得无以复加,足足坐了一分钟才想起来要动一动,这么一动,他突然彻彻底底的僵住了。
苏峻平愣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弹跳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去柜子里拿了条新内裤换上,至于那条黏糊糊的,先是被他扔到了脸盆里,然后他辗转反侧了半个小时又爬起来把那条内裤扔进了垃圾桶。
☆、第六十一章
这下他可彻底睡不着了。
苏峻平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屋顶的灯有个乳白色的罩子,可是他窗帘拉得太严实了,别说是罩子,连天花板好像也是没有的,只有无穷的黑暗。他伸手所触之处,他呼气吸气的空气,全部是沉甸甸的黑暗。
苏峻平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要开始怀疑人生了,于是他撩开被子扯开窗帘,露出对面尖顶的信号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了许久,一直避开去想陈一霖,可最终避无可避的还是绕到了他身上。
他想自己对陈一霖抱有的是怎样的感情。运动会上那次,虽然说是别人起哄,可是他鬼使神差的亲了人家,这次也是,做了这么一个梦——如果说他欲求不满也太荒唐了一点。
谁欲求不满就专门盯着哥们亲嘴的?
可要承认自己真喜欢上了陈一霖他又别扭,他以前有好几个女朋友,盘子里的也是黑丝□□,怎么就在不知不觉中弯得像蚊香一样了呢?
还有一点,别看现在腐文化大行其道,调侃为多数,真要是出了个基佬,不知道要被那些人怎样编排,苏峻平想想就浑身难受。
而且,最重要的是,陈一霖会怎么想他呢?
陈一霖这个人啊,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就能描绘出他的面孔,他很温柔,他对所有人都很温柔,他的温柔里面包含了让人安心的成分,因为他是一个四平八稳的人,这样的人能接受这样一个跳脱的事实吗?
就算是换做他,如果知道自己的好友暗恋着自己也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然后尴尬疏远的吧,更何况是陈一霖,会不会心生厌恶从此见他避如老鼠?
苏峻平不知道。
少年的内心就像打翻了的料理台,酸甜苦辣咸混在一起淌了一地,他脑内有两种声音纠结的死去活来恨不得把他一劈为二,最终那些声音又纠缠在一起,谁是谁完全分不清了。
倘若分析的角度看,理智在上,就应该把这事尽快抛掉;感情为上,保守的,就选择暗恋,愿意承担风险的,就选择告白。
事情多么清晰明了。
当然了,这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典范。
感情如果能理智分析那么也不叫感情了,更何况处在他这样的年纪,青春期,像花像云像星空像大海像微风,像一切不可捉摸的事物,这个时候的少年心思百转千回,哪里是他自己能理得清的呢。
苏峻平直挺挺躺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居然精神异常的亢奋,只是眼睛不太好看,他从冰柜里掏出两块冰块消肿,看差不多了背着御宅屋出了门。
陈一霖早上发现苏峻平不对劲。
他平常一见陈一霖就像只哈巴狗,不管人家乐不乐意都要勾肩搭背黏糊好久,可今天居然一声不吭的坐在位子上吃掉了早饭。一整个早自习只和陈一霖说过两句话。一句是:“昨天的事谢谢你。”另一句是:“‘雌孔雀’来了喊一声。”
“雌孔雀”难得起晚了,陈一霖没通知他,也没说上话。
陈一霖以为苏峻平是因为昨天转钱的事心里有些别扭,毕竟他极其要强,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打算过会儿再去哄哄他。
结果这过会儿,一上课他就忙昏了头,把这事给忘了。
开头两节是谢老板的连堂课,给他们发了模拟卷子,两节课加课间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半小时,平常考试两个小时都来不及,更别提还少了半小时,简直是要人命啊!
偏偏谢老板一点都不体恤民情,叫陈一霖在中午之前收上来,还放言做的不好的去他办公室挨批。底下那些都遮遮掩掩的不肯交,陈一霖催他们交卷子就折腾出了一头大汗。
第三节下课学生会来喊班长和团支书,说是为了百日誓师大会做准备,陈一霖又被请了出去。
第四节下课是去办公室回来的同学传话:谢老板等得不耐烦了叫他快点交上去,陈一霖不管三七二十一逮住卷子就放到怀里,班里一片鬼哭狼嚎。
第五节下课……就去食堂吃中饭了。
陈一霖忙了一个上午,对着芹菜炒花生里软绵绵的花生也能吃得津津有味,他见到苏峻平百无聊赖的拨弄着鸡排的皮,揉了揉他的耳垂说:“怎么胃口不好,身体不舒服吗,还是睡得不好?”
苏峻平被那双手一碰筷子都险些没拿住,赶紧低头扒拉两口饭道:“不是,是食堂菜太难吃了。”
他心里头有种做贼的心虚,觉得自己腌臜不堪,陈一霖不会读心术,真当他不爱吃鸡排,还拨出一些菜给苏峻平。苏峻平食不知味的吃完了这顿饭,回教室的路上听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