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他不会松开自己。甚至——
……即便这样一起合眼离开,也如那人所说的一样。挺好的。
“嗯。”像是决定了什么,岑眠坚定地应了。
贺少钰看着小家伙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笑了出来,抱着人往里面坐回去,凶巴巴地说:“再说,因为对付这种杂碎死掉?别开玩笑。”
……也就你会管比自己高了两界的神叫杂碎了。岑眠想着,还吸着鼻子,眼里却是带着淡笑的。
“至少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了。”贺少钰看着小家伙的表情,挑眉把那张纸抽出来。
岑眠拿过来看着上头地火阵的图示,和自己看过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再想想当年贺九渊即便冒死也要告诉青湍的事。
……青湍因失去逆鳞而亡之时,只是布置出暂时压制王子伥的青龙赤血阵,还没有得到要改布置出地火阵的方法。
但是地火阵又有什么用处?有了这个又有什么不同?岑眠想着,如是问。
“看这里。”贺少钰点点上头地火阵隔壁的古文。
“……我没学过这个。”岑眠努力地回忆这种上古文字,最后还是没想到什么,咬咬唇,放弃了。
“超度。”贺少钰不满地捏开岑眠咬着的唇。
“……超度?”岑眠听着这两个字,感觉身后的尾巴开始渐渐滚烫,显然青湍也对此有所了解,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与此相关的记忆——
「“他是来要我们孩子替他做桥过界?”」
「“这么说,那位肉身有了,力量也炼妖炼回来了,就差一个灵主就能回神界了?”」
“……王子伥被押于人间,而青湍的选民,也就是灵主,有替他过界的条件,所以他非要找到这个人…”岑眠想着已经知道的信息,才渐渐明白,当初青湍还不知道地火阵,刻意以逆鳞布阵,逆鳞一出,灵主身死,如此即便当时压制不住他,他也没有了条件再回到神界。
至于那逆鳞以后选中自己,恐怕是要留一线生机来解决青湍飞升后卜得的“龙族劫难”和“洪荒旧患”。
而现在自己已经知道了地火阵…
“所以只要我超度了他,他就从此不在了。”洪荒旧患得解,龙族也将会回归。岑眠看着那地火阵的图纸,只要把这个钻研透就好了。这么想着,才抬头看那漆黑透着暗红的天幕,咬唇道:“只是,时间不多了啊……”
贺少钰抱紧他,脑袋重新搁在他肩膀,唇在他耳边摩挲,像是在给他喂定心丸般傲慢地说:“王子伥被压制了这么多年,力量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如今甚至都没彻底被释放,还来得及。”
话虽如此,王子伥出不来说明他力量受到消磨和限制不错,只是还没出来就已经这么强大,要在躲过这样强大的对手不带他过界,还要保证岑眠能超度他,简直是全尸都难,更别说活着。
而更可能的是,这件事自己甚至不能插手,因为近来种种迹象无一不在说明,这事比必须岑眠自独自面对。
天色已经渐渐真正入夜,更显得那红色天幕不似人间之景。然而天幕之下,城市的灯色如同繁星点点,汇聚成川流交错的星河;闪烁的霓虹打在林立高楼的玻璃上反射出各色光线,勾勒出模糊的夜色图景。
夜风越发地冷,目之所及的人们却闹得更加火热。
岑眠想起冬至的七角大楼比眼前的盛况更温馨热闹,还有往年在这等第一场雪的记忆,忽然说:“要是下雪就好了。”
“下雪了我们再来。”贺少钰蹭到岑眠被风吹得发凉的脸颊,皱眉把岑眠的衣领拢紧,懊恼出门的时候没把小家伙的围巾也给圈上。
……希望真的能见到那天。岑眠想着,忽然回头看着贺少钰说:“等最后一块区域探查完,就带我去湖区吧。”
贺少钰眉头皱起,垂眸继续他的动作,嘴里漫不经心般“嗯”了一声。
像是被夜景蛊惑,岑眠低头亲了一下贺少钰皱着的眉,伸出本来一直没离开贺少钰衣服的手,撑起贺少钰抿着的嘴角,说:“笑一个嘛,公主。”后面两个字学着贺少钰以前调侃他的习惯,顽皮地咬重。
“啧。”贺少钰从没有一刻这么后悔自己拿这个梗哄他,眯起眼睛盯着一脸得意的小家伙,忽然恶劣地勾起一个笑,膝盖一屈整个人顺势往前,把岑眠禁锢在窗框和自己之间,亲上。
被抵在窗框的岑眠看着贺少钰亲吻时惯常微颤的睫毛,眼睛配合地合上,手搭着贺少钰的腰,仰着脑袋亲回去。
高空的风不时呼啸,城市夜景铺开在脚下,钟楼最高的石拱窗台上,两人却忘情地亲吻对方。
仿佛没有明天。
①:“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诗经·雅·小雅·鱼藻之什》五十二 “龙王”过境
五十二
“等会呀,外面好冷,戴上这个再走。”岑眠的声音从卧室由远而近。
本来拉开门正要走的贺少钰一回头,正好看着脑袋还翘起一撮头发的小家伙抱着那条灰色的手工围巾小跑过来,脸上还是不耐的表情,却低头让岑眠给他缠上。
“外面看着要下雪了,要不还是带上伞吧…”岑眠垂着眼睫认真地打着围巾结,小声地说。
“只怕下的不是雪。”贺少钰皱眉看着已经七点多却依旧黑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