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掉了那口铁锅,但手背上的疤痕无法除去。它跟随着他的每一次炼成,提醒他曾经经历过的无数次失败与不甘的尝试。
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睡觉。他对自己说,该死的,睡觉。我只剩下九十个铜版了,九十个铜板能做什么?但与此同时他却又想着,这足够我买三张饼和一匹老马—
该死!我应该睡觉!
他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很快就暴躁地发现除了翻来覆去他什么也没做。冷风从破碎的窗户里吹进来,拉尔夫蜷缩在毛毯里,无论怎样试图把毛毯裹得更紧都无法温暖他已经冻僵的脚趾。
弱智!他在心里恶毒地咒骂着自己,再次出现在炼金术士协会前的你就是头蠢驴--!你这个比死猪还傻的、恶心又让人反感的混账、恶棍、傻蛋--!
不过这并没能阻止他迅速地穿上斗篷和鞋子,险些没关门就飞奔出去。
至少我现在不会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在费劲地揭下那张已经牢牢粘在公告牌上的公告时(“幸好它还在。”)拉尔夫这样安慰自己。在哪里不是研究呢?我去的是哈布斯堡,不是炼金术师协会—虽然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大概很快就会消失。
但无论如何,这想法还是让拉尔夫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他仔细地把公告塞进他的斗篷里裹紧后就匆匆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我又悄悄开了新坑哈哈哈哈,大概不会有人看哈哈哈哈哈……【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信用了所以也不请小天使们再相信我了(哭泣)】
我有一些存稿【三章……】,但是我会尽量更的,这不会是一篇大长文的
虽然查了一些资料,但我不打算在这文里放太多注释,就当看个乐子吧,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在完结后写一些参考书目。
“鲁道夫二世”在历史上是存在的,他也的确招募过炼金术士。但请把他当做另一个时空的鲁道夫【不然这批文章里的时间线会乱得一塌糊涂】
☆、do 2
拉尔夫曾经炼出过荷蒙克鲁兹。
他第一次试炼的时候完全遵循了帕拉塞尔苏斯在《自然》中的叙述,将人类□□、廉价购买的一堆草药以及从一个农夫的马厩里偷来的马粪,按照计算的比例放进一个水银烧瓶里,并且充分搅拌,密封了四十天。然而在他四十天以后搅拌观察的时候,发现其中并没有出现如帕拉塞尔苏斯所说的“一个像人一样,却是透明的物体”。他重复了十次同样的试炼,并仔细阅读了步骤,却没有一次成功过。他之前收集的、用于喂养荷蒙科鲁兹的人血也全部浪费了。
除了让人作呕的恶臭以外,那堆混合物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东西。
这是拉尔夫第一次怀疑起帕拉塞尔苏斯的理论以及他记载的试炼。
最后他抛弃了帕拉塞尔苏斯,转而在其他的典籍里寻找与炼成荷蒙科鲁兹相关的所需材料以及记载。在记录了多方资料并按照原材料特性整理后,拉尔夫谨慎地总结出了一个他自己认为应该是正确的配方:星期五黎明之前由黑狗挖出来的曼德拉草根,洗干净后用人的鲜血养四十天。
他成功地炼出了一个只维持了五分钟的荷蒙科鲁兹—这东西长相丑陋,无毛且身材比例古怪,浑身散发着刺鼻的腥味。拉尔夫在看到它的时候恶心得吐了出来。他不知道这个怪物是否如传说中那般忠心,但在看到它自己燃烧起来时,拉尔夫由衷地感到感谢。
这之后他对于主流、尤其是由帕拉塞尔苏斯的理论所构成的教科书越来越不屑一顾—有时候其中的某些说法的确十分有道理,至于其他(尤其是关于贤者之石的那部分)—
嗤。
拉尔夫坚信贤者之石的存在,但他也是(以帕拉塞尔苏斯和尼克勒梅学派为代表的)传统炼金的激烈反对者。(“两个让人生厌、只知道胡搞的老乞丐。”)他在炼金术师协会发表了相关的演讲以后—理所当然地—“一些事情”发生了。(“一些事情。”金发男人拖长了语调说:“我们都愿意这样说,毕竟这显得有礼貌的多。”)
拉尔夫从梦中醒来。
他来到哈布斯堡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几乎每天他都能在街上遇见一到两个隶属于炼金术士协会名下的高级炼金术士,这使得他终日像一只胆怯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警惕着随时可能被认出的风险。哈布斯堡的居民对他的态度很差,而拉尔夫则发现自己已经开始逐渐习惯这种恶意。现在更加让他感到焦虑的是在领了他所要求的原料、书籍以及相应资金以后,他依然一无所获。
或许我应该出去喝一杯,放松放松。他想。两个铜板足够我在街口的酒吧里买一杯廉价的麦芽酒。只要穿得不起眼一点,坐在角落里的话,没有人会注意到我。
在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就已经出门朝街口的方向走了。只要我坐在角落里,他边走边想着,只喝一杯。只喝一杯—
他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朝他走过来。(“要知道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在这条街上走来走去。”)
“晚上好,先生。”而就在那时他听见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您知道这附近有酒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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