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失去了。
这丝软弱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没有人看到,他迅速转身,眼中脆弱的情绪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视死如归的气势,决策果断,掷地有声。
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皇家花车已经停在了教堂门口,玛格丽特坐在车上,腰背挺直,她身着帝袍,精致,浮华,繁琐,高束着金色的长发,露出饱满的额头。她的眼神永远坚定,目的明确,走起路来很快,颇具王者风范。
为什么女人不能称王呢?为什么王朝的传承就要一个姓氏这样永远进行下去呢?
一切都是令人失望的僵硬,而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人来打破这个僵局。
玛格丽特脸上带着踌躇满志的微笑,她努力克制,才没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肆无忌惮,竭力让它显得端庄,配得上这份荣誉。
他正要下花车,侍卫长神色有些紧张的上前,道:“空间站传来警报,似乎有敌人入侵。”
“似乎?”玛格丽特眉梢扬起,她的眼睛尾梢吊着,这样看人有一种自带的傲慢,但配上这副昳丽的面孔,和长期身为上位者的威严,让侍卫长背上犹如背着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强行鼓起自己行将就木的勇气,将情况告知:“寰宇网络入侵,具体信息无法传输过来,因为极有可能也被敌人篡改,当初设立紧急警报,就是为了防止寰宇网络被劫持的情况,如今这种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发生了,为了您的安全,还请您移步皇宫,择日再登基。”
玛格丽特环视一周,离她百米外的地方,无数人盯着这里,他们脸上带着兴奋、好奇,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这里,一旦撤退,说什么呢?别人只会觉得她是个胆小鬼,她曾经花费大力气镇压的流言蜚语将会在寰宇网络上再度掀起狂风巨浪,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因为这样的事情以后也会发生,而她不可能一辈子龟缩在那座铁桶一样的皇宫坐着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她只反问那个侍卫长一句:“你知道我为了今天,等了多长时间吗?”
侍卫长哑火,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玛格丽特推开车门,同时也将他挡在车门后,施施然下车。
两个花童在前方撒花瓣,两个侍女在后边,将她长长的裙袂托起。
侍卫长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旁,如果不是两人在一起打交道的时间长的占据了玛格丽特三分之二的生命,她会在刚才侍卫长说出那句大逆不道的话之前就将他斩于脚下。
在玛格丽特的词典中,从来没有知难而退这个词,她要这世上最至高无上的权力,为此她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将所有可能阻挠她的人杀死,包括她的父亲,丈夫,挚友,以及可能和她唯一称得上知己的人,鲁妮。
“这些人如果敢来,就要接受死亡这条唯一的路。”玛格丽特看也不看侍卫长,说话声音冷漠且残酷,“我对自己设下的绞杀网有信心,他们会有来无回。”
“我不能退。”她说完这句话后,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侍卫长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赛林没有接到来自谢泽的通讯,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似乎有一层膜,隔绝了这些讯息,他将自己的一切动作收敛,躬身隐藏在斯图亚特的身后。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明月一眼看到观众席上坐着的雅各布,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视线投向大门处,等着他尊贵而又宝贝的女儿从这里进来,走到那个万众瞩目的地方接受大主教的加冕,成为哥德尔王朝第一位女皇帝。
这不知道后有没有来者,但确实算是史无前例。
玛格丽特趾高气昂的从正门走进来,红色的地毯一路铺设到了尽头,她每一步都踏的很稳,这梦寐以求的一幕,她在脑海中已经反复练习了十年,从她还只有二十岁,尚未遇见斯派克的时候便在想,为什么自己不能坐上这个位置?
她付出了那么多,决不能倒在最后一步。